小郡主醒时烛火残尽,外头天光尚还熹微。
推开一点暗道的风口,有辉明的雪色倾泻而下,映亮了她的五官。
已是第八日,这场暴雪却似乎远没有止歇的预兆。
远处灵柩前,长明灯未灭。
灵堂却紧闭着房门,大约傅长凛已然动身,拜谒贺老御史去了。
她吹了会儿冷冽清爽的雪风,便很有自知之明地阖紧了风窗。
翠袖已烧好了热水,拿着被热水浸透的帕子来为她敷耳朵。
耳尖那点楚楚可怜的冻疮终于渐渐消减下去,只是尚不知明年冬季里还会否复发。
她挽了云鬓,又将那顶极暖的绒帽仔细戴好,才举着灯火穿过幽深狭长的暗道,推开了那道暗门。
门前却霍然是一柄眼熟的竹伞,镇于厚重的砖石之下,已被风雪掩埋了一小截。
小郡主矮下身来,将手中的小炉放回袖里,正欲伸手拨开乱雪,却忽然瞥到系在伞骨上的那一角云帕。
她解开云帕,捻住未被深雪埋没的一角,扬手重重一掀。
积雪如秋木层层散落,露出了雪底那一方古旧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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