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畅早料到曹世雄会这么说。耐心解释道:“曹将军。我等追随公主流浪原之时。曾经在南京路(今河南大部)一带颠沛流离了近一年时间。对地形颇为了解。南京路地势平坦。山丘与河流比较稀少。正是骑兵地用武之地;而且南京路地人口因为鞑屠杀而锐减。大部分城镇人口不到千户(注1)。现在虽然元气稍复却仍然是地广人稀。便于我军穿插隐蔽;还有现在秋粮刚下。我军可就地劫掠补给。大雪封山前战马草料更不成问题。综合以上三点。我军深入敌境并非全无希望。”
嵬名畅地分析颇有道理。也十分适合骑兵作战地特点。曹世雄听得不免有些心动。可曹世雄地兄弟曹世伟却起了疑心。在曹世雄耳边低声说道:“大哥。小心啊。这些党项人该不会是看到贾少傅失势。想要骗走我们地骑兵去投降蒙古鞑?”
曹世伟地声音虽小。但嵬名畅等人还是依稀听到,四人一起大怒,嵬名畅首先叫道:“曹将军,二将军,如果你们认为我们是想投靠鞑,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不错,坚持起用我们的贾少傅失势,我们是担心自己地前途,所以我们才向你们提出这个冒险计划,想要建立军功争取立足之地!但我们向鞑投降,那我们有何面目去见被鞑屠杀的两千万西夏同胞?有何面目去见已经嫁与贾少傅地公主殿下?”高鸣也叫道:“如果我们想向鞑投降保命,那这么多年我们为什么还保护着公主殿下颠沛流离?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几位将军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曹世伟十分尴尬,只得改口否认。曹世雄却仔细盘算再三,最终还是摇头说道:“四位将军,曹世雄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贾少傅把花费无数心血与钱粮地大宋骑兵交到我的手里,是对我的无上信任,所以我不能拿贾少傅的心血去冒全军覆没的危险。你们的奋勇杀敌地心我明白了,但这个危险我不能冒。”
口水都快说干仍然无法打动曹世雄,嵬名畅四人一阵泄气,可西夏最后一位贤相高良惠的孙高鸣把心一横,站起来说道:“曹将军,末将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了,那我们四个今天晚上就算没来过,一切全听你的安排。”
“什么问题?”曹世雄反问道。高鸣大声说道:“敢问曹将军,你是想让贾少傅花费无数心血组建的大宋骑兵打造成一支铁血劲旅?还是想把大宋骑兵当成一个看不用的花瓶,训练成一支开道护驾地仪仗队?”
“高鸣,你这话什么意思?”曹世伟大怒质问道。高鸣大声答道:“什么意思?没有接近过磨石的刀,刃不快;没有不经过实战的军队,永远打不了胜仗!大宋骑兵训练虽然严格,但士兵没有作战经验,如果到了战场上,与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鞑骑兵比拼起来,那也只是死路一条!蒙古的哲别和速不台用两万骑兵西征,深入敌境万里,何尝有过后勤补给?拖雷以三万蒙古骑兵借道四川攻灭大理。粮道全在大宋境内,上那里去找后勤补给?大宋骑兵才进入敌境几百里路,还是在汉人居多数的南京路行军,就嚷嚷着孤军深入,后勤不济了,这样的骑兵不是花瓶、仪仗队是什么?”
曹世雄和曹世伟都不说话了,只是沉着脸倾听高鸣的咆哮。而高鸣的声音越来越大,“自古打仗。那里有不死人地道理?但死的都是训练出工不出力、在战场上杀敌不够勇猛、动作不够迅捷的士兵!而剩下的士兵,都经验丰富的精锐强兵,有了这些精锐士兵,不仅可以选拔贤才,更能以老带新,将新补充的兵员训练成新的精锐部队!如果不把部队投入实战。在残酷地战斗考验士兵的战斗力,那大宋骑兵就是永远出了师地三流骑兵!”
“我地话说完了,曹将军请自己考虑吧。”高鸣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嵬名畅、嵬名扬和阿志沙三将还有些期望高鸣的话能打动曹世雄,可是看到曹世雄仍然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后。三将也只得失望离去。但他们并不知道地是,剩下的半个晚上直到天明,曹世雄房间的油灯一直未曾灭过……
第二天清晨,吕德领军撤回襄阳,替换他地弟弟吕焕调任泸州,曹世雄正式接管邓州。在接下来的三天里,被嵬名畅和高鸣等少数民族将领期以厚望的曹世雄始终没有表态出兵,也没有明确表态拒绝嵬名畅等人的提议,仅是派出大量斥候打探蒙古军动静。还有就是侦察周围敌情。就在嵬名畅和高鸣彻底绝望的时候,月初地上午,曹世雄忽然在城外校场筑台点兵,召集全军将士训话。
“各位将士,本将今天把你们召集在一起,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军队刚列队完毕,全身甲胄的曹世雄就在点将台上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怕不怕死?”
八千宋军骑兵面面相窥---主将在点将台上问这问题还真少见,不过当兵吃饭就是在刀口上舔血,谁也不肯示弱。虽然有些参差不齐却也全都大声答道:“不怕!”“那你们有没有勇气?”曹世雄又问道。这回八千宋军骑兵回答得非常整齐。“有
“先不要回答这么快。”曹世雄冷冷说了一句,又大声说道:“自绍定三年(公元1230年)鞑王拖雷入侵我大宋陕南以来。仅在第一年,我大宋被鞑屠杀的百姓军民就达数十万!三十年来,被鞑屠杀的大宋百姓已有数千万之多,大宋与蒙古,早已是不共戴天之死敌!为了替无辜死难的大宋军民报仇雪恨,本将军决定留曹世伟守邓州,亲自率领五千骑兵深入敌后,杀敌报仇!有谁敢与本将军一起去的,给本将军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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