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用他说话,站于斜对面的嫪毐肃容道:“储君明鉴,都城之内,竟然混入大批凶徒,行刺大臣,分明是早有预谋,行事周密,故绝不可轻忽处理。我们不但要追拿背后元凶,更重要是彻查都城防卫为何会出这么大的漏?否则这么多人潜进城内,而我们竟然懵然不知呢?”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项少龙和小盘心叫不妙。看嫪毐借题发挥、大兴问罪之师的态度,知他和朱姬已有默契,要把都卫统领一职抢到手。吕不韦、管邪和蒙骜看穿他心意,同时色变。
昌平君一时却未想到这么远,质问管邪道:“管大人难道对这批人的来历没有半点头绪吗?”
管邪淡淡道:“臣下曾向仲父请示,由于内情异常复杂,故仲父指示须待调查清楚,再向储君报告。”
杜璧冷哼一声道:“管大人忙了整夜,竟得一句无可奉告吗?其实只是从他们所用兵器,又或衣着装备,该足以推断出他们的身份来历,把背后指使的元凶找出来。”
吕不韦哈哈一笑道:“杜大将军说得好,刺客所用兵器,均来自屯留蒲鶮的兵器铸造厂,老臣因见太过没有道理,怕是有人栽赃嫁祸,故着邪再作深入调查。若杜大将军认为这便算证据确凿,可请储君下令,把蒲鶮立即处以极刑。”
杜璧勃然色变,大怒道:“吕相太过份了!”转向小盘,正要说话。
小盘从容道:“杜大将军不须为此动气,寡人清楚明白有人是故意要嫁祸蒲先生哩!”
杜璧容色稍缓,狠狠盯吕不韦几眼,再不说话。小盘当然不是对杜璧或蒲鶮有什么好感,而是在现今的情势下,怎也要待黑龙出世,站稳阵脚,然后从容对付杜璧和蒲鶮一党。否则乱事一起,吕不韦会乘乱扩大势力,甚或趁乱夺权,那就得不偿失。以成蟜为心,杜璧和蒲鶮作为代表人物的军事集团,主要的基地是民心不稳的东三郡,若再勾结赵人,骤然有起事来绝不容易应付。
吕不韦抢着发言道:“这次有贼潜进城来搞风搞雨,当然是有人掩护,故过得城门关防。所以目下要追究的,并非谁人该负上责任,而是谁是背后的主谋者。像田猎时高陵君的叛兵能远道潜来谋反,其必有人沿途掩护接应。项大将军奉命调查,不知有何成果呢?”
这几着连消带打,确是难以抵挡,忽然又把矛头改为指向项少龙。
项少龙不由心暗恨昨夜没有抓着那柔骨美女,不然现在看吕不韦如何对答,正要说话,小盘冷然道:“项大将军奉寡人之命作调查,岂知途被人狙击,以致迷失路途,寡人正在查究此事,应该快有结果。”
小盘把事情揽到身上,吕不韦只好干笑两声,没再说话。气氛忽地变得尴尬僵持,若有任何人仍苦苦要在谁该负上责任一事继续纠缠,等若明着要和吕不韦过不去。项少龙虽和吕不韦壁垒分明,仍不愿弄至这等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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